第787章 千言萬語，無從說起

秀秀，小志，燦燦，三個名字，黎守忠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。

可終究是他自私，對不住他們娘兒三人。

小志一表人才，像秀秀多一點，眉眼中的英氣，隨了他。

燦燦已經不再是那個黃毛小丫頭，出落得亭亭玉立，跟他二十一年前初見秀秀時，一模一樣。

黎守忠的目光，最後落在徐錦繡身上：“秀秀……”

千言萬語，無從說起！

原以為早就生離死別，他心如死灰，若不是有小志和小燦，有國家給的任務，他或許早就隨她去了。

現在老天眷顧，他此生還能見到她，黎守忠整顆心都在顫抖，他很慶幸，自己堅持活著。

黎燦也感受得到，母親那牽著她的手在發抖，再看看哥哥，雙手握拳，牙關緊咬，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。

人在最激動的時候，說不出話來是常態。

所以，黎燦先開了口：“爸爸？”

畢竟這是黎燦第一次跟父親見面，原主‘黎燦’的腦海裏，對黎守忠的印象也早就模糊。

一聲軟軟糯糯的‘爸爸’，和記憶中的聲音重合，黎守忠的眼淚再也穩不住了，溢出眼眶，他擡手擦擦：“哎，燦燦，是我，我是爸爸！”

“你這些年，去哪裏了？”黎燦問出了黎志最想問的話。

“我……”黎守忠不知道如何說起。

他的工作要保密，而當初狠心拋下他們兄妹離開的原因，一半是國家需要，一半是自私，不敢面對女兒那張越來越像妻子的臉。

徐錦繡終於有反應了：“忠哥，你，你打仗回來了嗎？你頭發怎麽了？”

她的記憶，還留在兒女尚在繈褓，丈夫最後一次出征的那個時候。

丈夫許久未歸，可歸來之後，為何已經滿頭花白的頭發了？

問完之後，她拉著黎燦：“忠哥你看，我們的燦燦和志哥兒，都已經這麽大了，燦燦馬上要結婚了，我們的女婿……”

黎志再也忍不住，轉身沖出房門，十年，父親只字片語不留的離開十年，再相見，他的腦海裏全是自己帶著妹妹艱難長大的畫面。

十九年前，父親上了戰場，留下母親帶著咿咿呀呀的他和妹妹，空襲的時候，是多麽的害怕，多麽的無助啊，為什麽，為什麽，父親為什麽可以這麽狠心？

為什麽不保護好媽媽，為什麽要讓他和妹妹成為沒有媽媽的孩子？這還不夠，十年後，又讓他和妹妹成為了沒有爸爸的孩子。

他恨他，恨他的狠心，可是，這是他的爸爸啊！

小時候，聽他講打仗的故事，爸爸在他心中眼中，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。

從小他就立誓，長大要做一個跟父親一樣對社會，對國家，對人民有用的人。

現在，曾經的大英雄變得這麽瘦，頭發都白了，黎志想問他，為什麽不要他和妹妹，也想沖上前去，抱抱他，告訴他，自己很想很想他。

可是，他沒有勇氣，所以，只能離開這個小小的屋子，他想找個空地，大吼大叫大哭一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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